欧盟议会首次界定“跨国镇压”

这份以512票赞成、76票反对通过的报告虽不具法律约束力，但旨在敦促欧盟执委会及成员国，更积极因应威权政权企图将其国内政治控制扩展至海外的行为。

报告指出，“国家主导的跨国镇压正呈现日益隐蔽的形式”，包括人身攻击、监控、法律施压、抹黑诽谤、绑架、强迫遣返、恐吓家属，甚至“非法杀害”。

研究发现，威权政权利用领事服务及国际刑警组织（Interpol）的红色通缉令系统对目标对象施压。报告指出，在数字领域，这些政权及其代理人越来越频繁地使用人工智能技术、间谍软体、黑客攻击及人肉搜索（doxing，曝光个人资料）等手段，对目标对象进行监控与追捕。

这些压迫手段的受害者包括：揭露政权侵犯人权行径的记者、律师及海外侨民社群成员等。

报告起草者、法国籍欧洲议员克洛艾‧里德尔（Chloé Ridel）在声明中强调：“是时候终结这种行径了。欧洲必须继续成为所有争取自由与民主人士的安全避风港。”

此报告也是欧洲议会首次对“跨国镇压”行为作出明确定义，为采取进一步行动保护居民免受威权政权侵害铺平道路，特别是来自中国等国家的压迫。

报告援引华府非营利组织“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研究指出，过去十年已知跨国侵犯人权事件中，约八成是由十个政权所为。其中中共政权被认定为最恶劣的侵犯者，其后依序为土耳其、塔吉克斯坦及俄罗斯政府。

呼吁欧盟制定全面反制策略

作为回应，议员们呼吁制定系统性战略，以对抗整个欧盟范围内的跨国压迫行为，包括在与非欧盟国家的协议中加入人权条款；并呼吁欧盟机构及成员国应对数字形式的跨国镇压问题，确保私营部门——尤其是科技公司——为其助长此类侵犯行为承担责任。

议员们还主张，应要求企业发布透明报告，并设立“有效申诉机制”，让人权捍卫者及其他高风险群体可取得协助。

里德尔强调，关键建议之一是加强全欧盟的市场监管，禁止向有跨国镇压或人权侵害纪录的国家出口间谍类技术。“我们必须告诉欧洲企业，若你生产间谍软件，便不得出口或售予意图危害我们的对象。这是关乎欧洲主权的问题。”她于11月12日全体会议前的记者会上表示。

建立资料库与制裁机制

报告同时建议，建立追踪和通告机制，以改进跨国镇压案件在各成员国的记录，从而促进迅速的应对和调查。报告指出，这些资料库应对非政府组织开放，以便其贡献能得到妥善记录。

同时，议员们亦敦促欧盟追究那些对跨国镇压负有责任的政权和个人，并通过实施有针对性的制裁来加以惩责。

中共海外镇压行动引关注

这份报告出台之际，各界对威权政权，尤其是中共在欧洲加强镇压异议人士的行动愈加忧虑。“自由之家”形容中共的海外镇压体系是“全球最复杂、范围最广泛”的系统。

国际调查记者同盟（ICIJ）今年4月发布的系列报告揭露，中共锁定的打压对象遍及爱尔兰、法国、塞尔维亚等欧盟国家，但欧盟的回应仍“成效不彰且缺乏协调”。

德国籍欧洲议员汉娜‧诺伊曼（Hannah Neumann）向ICIJ表示：“欧盟必须划定明确红线，并以刑事调查、制裁和外交后果作为支撑，以彰显基本权利不可讨价还价。”

今年6月，欧洲议会人权小组委员会委托的一份研究也指出，跨国镇压“对社会各层面产生负面影响，从个人权利到国家安全及民主制度皆受到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