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国家调查局（NBI）1月30日公布，抓捕了五名中国公民。他们涉嫌操作无人机，收集南海（南中国海）附近菲律宾海军的相关图像和地图。调查人员已在他们的手机上发现了敏感地点和船只的照片和地图。

一名NBI高级官员告诉路透社，这些人被指控犯有间谍罪，最高可判处20年监禁。中共则否认对间谍活动的指控，称这是对北京的“抹黑策略”。

路透社说，根据两个团体在多媒体上的帖文和菲律宾媒体的报导，被捕的五人中，王永义、吴俊仁、蔡少煌和陈海涛是受中共海外统战网络监管的民间团体的领袖。

王、吴、蔡和陈领导菲律宾中华和平发展促进会，这是一个成立于2016年的民间团体。该协会的领导人在2022年成立了第二个实体，即“菲律滨侨星志愿者服务团”（以下简称侨星）。

这些团体共享一个网站​​，宣传其与中共的关系。截至2月28日，该网站似乎已无法访问。这两个团体都受到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ACFROC）的监督，这是一个由中共领导的从事统一战线工作的机构。

路透社无法确认这几人的律师，也无法确定他们打算如何辩护。这些人从未对他们被捕发表过公开评论，而且通过中共驻菲律宾大使馆向他们提出的问题也从未得到回应。

但中共外交部在给路透社的声明中则表示，中方要求其公民遵守当地法律，这些民间团体“与中国（中共）政府没有任何隶属关系”。

送钱捐车

路透社说，王永义、吴俊仁和蔡少煌于2022年通过这些中共支持的团体向菲律宾的打拉市和警队捐款，并且直到2024年都有在活动中接待官员的记录。路透社无法确定捐款的原因。

打拉市是主要军事基地的所在地，其中一个基地供菲律宾和美国在年度军事演习期间进行实弹演习。NBI称，该地区军事基地的照片并没有出现在这些中国公民所拍摄的图片中。

2022年7月，在ACFROC山东分支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附有一张王永义将一张价值50万菲律宾比索（8,600美元）的支票交给打拉市市长的照片。这张支票被标记为市“扶贫助学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些人继续采取同样的策略。

同年9月，王永义、吴俊仁和蔡少煌向马尼拉市警方捐赠了10辆中国制造的辛斯基摩托车（Sinski motorbike），价值约2,500美元。当地媒体播放的一段视频显示，车辆上挂着红丝带，王微笑着站在马尼拉市长哈尼‧拉库纳（Honey Lacuna）旁边，并与一名警察局长击拳。

拉库纳的办公室告诉路透社，这是市长唯一一次与该团体的任何成员会面。根据ACFROC山东分支的社群媒体账号显示，同月，侨星向打拉警方和市政府赠送了10辆巡逻车。

打拉市市长和其两个警队没有回应路透社的置评要求。

与中共的关系

ACFROC山东分支社交媒体账号上的一篇文章援引蔡少煌的话说，侨星要“讲好中国故事”，“让中菲友谊的未来更加辉煌”。

路透社发现，所有五名被拘留者在被捕前几周，都至少与中共驻菲律宾大使馆武官李建中见过一次面。此外，图片和视频还显示，王永义、吴俊仁和蔡少煌在2024年至少与该武官见过三次面，包括在去年5月，李建中为该民间团体在马尼拉的办公室开张剪彩。

路透社披露的信息超过了菲律宾调查人员对外的公开声明。调查人员表示，这些人将自己伪装成合法团体的“无害”成员。

这两个中国团体还宣传与中共大使馆武官李建中的定期互动。例如，他们网站上的照片显示，在2024年6月的一次颁奖仪式上，其中四人与李建中和亲北京的卡加烟省（Cagayan）省长曼努埃尔‧曼巴（Manuel Mamba）一起吃饭喝酒。

曼巴告诉路透社，这些人与他合影，但他记得没有对话。

菲律宾没有具体的外国干预法，但由于与中共的紧张关系不断升级，目前正在起草一项法律。根据指导方针，政府机构可以接受捐款，但外国当局的捐款必须得到总统的批准。

中共的统战工作

菲律宾退役海军少将Rommel Jude Ong在本月发表的与别人合写的一篇学术论文中指出，中国的商人和侨民网络在推动北京议程方面发挥着“关键中介作用”，​​而菲律宾地方政府很容易受到“经济刺激和捐赠”的影响。

中共统战部负责监督华人侨民所进行的影响力行动，曾被中共党魁习近平形容为“法宝”。美国国务院表示，中共统战部“通过宣传和操纵易受影响的受众和个人”对世界各地的政府进行渗透。

最近几周，菲律宾逮捕了至少八名被指控的中共间谍。这加剧了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

马尼拉德拉萨尔大学（De La Salle University）的国际关系专家唐‧麦克莱恩‧吉尔（Don McLain Gill）说，最近的逮捕事件表明，菲律宾“需要重置其国家安全观，使其超越传统或常规的安全威胁”。

菲律宾政府发言人没有回应路透社的置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