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中共国歌歌词作者田汉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网络图片)
【大纪元2017年01月15日讯】1968年12月10日,在北京301医院,一个名叫“李伍”的病人去世了,没有亲友在侧,他的衣物也无人来取。“李伍”——这一幕悲剧的主角,便是紧跟中共的著名剧作家、歌词作家、文化官员田汉。
田汉出生于1898年,原名田寿昌。1921年,田汉从日本留学归国,担任上海中华书局编辑,并开始发表剧作。1925年,田汉创办“南国社”,编剧并拍摄电影。1928年,他扩大“南国社”,又成立了南国艺术学院。1932年,田汉经瞿秋白主持,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田汉为电影《风云儿女》主题曲《义勇军进行曲》撰写歌词,此曲后被定为中共国歌。1937年他又写下了《四季歌》、《天涯歌女》的歌词。1949年后,田汉历任中共文化部戏曲改进局、艺术局局长、戏剧家协会主席。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田汉因其新编京剧《谢瑶环》被公开点名批判,罪名是,该剧“为民请命”的主题是“借古讽今”、“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之后,田汉又因其历史问题而被追究、逮捕,关押在秦城监狱,后因病转入301医院。1968年,田汉死于糖尿病、尿毒症和冠心病。
1970年,中共大规模批斗田汉、周扬、夏衍、阳翰笙“四条汉子”。1975年,已不在人世的田汉被以“组织”的名义宣布为“叛徒”,并被“永远开除党籍”。自那时起,在中国大陆,不允许再演唱由他作词的歌曲,正式场合只能演奏国歌的曲谱,或启用新歌词替代。1979年,原中央专案组对田汉的“结论”被推翻,田汉得到平反。
红色漩涡中的浮沉
1956年4月28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田汉当时是全国人大代表,他去长沙视察工作,看到湘剧的老艺人生活贫困,又在上海听到许多演员因为不能自由演戏而向他诉苦,他心情沉重。回到北京后,田汉在戏剧报上发表两篇文章,分别为:《必须切实关心并改善艺人的生活》和《为演员的春天请命》。
1957年6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这是为什么》,标志着政治风向逆转。同一天,毛泽东亲自执笔号召开展“反右派”斗争。据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杜高介绍,在戏剧界的反右运动之初,领导瞄准了吴祖光,要把他作为戏剧电影界的最大的右派揪出来。田汉作为戏剧家协会的负责人,奉上级之命组织对吴祖光的批判。吴祖光被划为右派后,下放到北大荒劳动三年。
原中国戏剧家协会研究室副主任屠岸回忆,“1959年国庆后传达中央文件,批彭德怀,要求联系本单位来批,看谁有右倾思想。中宣部指示剧协党组批田汉,连续批了好几天。”
1966年,“文革”开始,田汉的儿子贴大字报,说他是叛徒。屠岸描述了在文联礼堂召开的对田汉的批斗会。在会上,一位当年抗日“孩子剧团”的女演员,指责田汉把“孩子剧团”从大西南带到东北,送给了国民党,是对这些孩子们的政治陷害。当时听众反应强烈。“舞蹈协会的一位姓周的同志站起来声色俱厉地叫田汉‘跪下’!田汉不下跪,全场人都站起来,说:‘跪下!跪下!’于是,田汉扑通一声跪下了,他的面色灰白,漠然无表情,依然挺胸,像一块僵直的石头。”
屠岸还看见,有一次,红卫兵用铁丝把田汉捆在椅子背后,用鞭子打。打他的是个女孩,初中生。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张耀杰的文章提到了这样的细节:“田汉到食堂吃饭,有一根肉骨头实在咬不动,他吐了,被‘革命群众’当场斥骂之后,喝令把吐的东西全部重新咽下去。”
朱以中在回忆文章里写:“大约(8月)29日,我们听说红卫兵来斗田汉了,还想给他戴高帽子!我们去看时,只见红卫兵已经走了。田汉坐着,喘着气,光秃的头皮有尘土和伤痕,白衬衫上有血迹。
听目击者说:红卫兵闯进来时,知道他是田汉,学生骂道:‘瞧你这副养尊处优的猪像!交代你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罪行!’田汉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学生无言。几个学生齐声怒吼:‘老实交代!’田汉说:‘原《义勇军进行曲》, 现在的国歌歌词是我写的。’问话的学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头好,抄起地上的一个藤条编的垃圾篓,一扬手把藤篓扣在田汉的头上,篓里的垃圾、纸片、碎屑顺着田汉的头往下掉。田汉两手拚命往上推藤篓,想把头挣脱出来,后面站在椅子上的学生双手使劲往下拍。那藤篓带有锥度,口大底小,下到一半就下不去了。于是,他往下拍的双掌握成了双拳,像抡刀斧一样往下砸。藤篓的变形和破裂声,有丝丝的血迹渗出来……”
学者李辉在《滴血的童心——孩子心中的“文革”》中,收录了田汉的邻居亲历批斗现场的记忆:“……‘打倒田汉!’台上台下一片口号声。皮带呼啸着落到田汉身上,一件白衬衫上增添著横七竖八的红血印。他低着头,皱着眉,不说话。打了一阵后,还要继续斗。一位小将冲到田汉面前质问:‘田汉,你说,骂毛主席该不该打?’田汉低着头,皱着眉,不做声。于是,又招来一顿打。又一个红卫兵喊:‘叫他跪下!’站在田汉身后的两人,三拳两脚,把他踢跪在台上了。
红卫兵穷追不舍,把麦克风拿到田汉面前,再次质问:‘你说,骂毛主席该不该打?’田汉回答:‘骂毛主席该打。’那声音分明是挤出来的,可经麦克风放大,倒也清清楚楚。刹时间,那红卫兵暴怒了,吼道:‘混蛋!你敢说毛主席该打!’没等什么人喊口号声讨,更多的带铜扣的皮带,更猛地抽在田汉身上。他依然皱着眉,不作声,任凭抽打,身上的衬衫撕裂了,几处成了布缕条。台下群众呆呆地看着。
当打人者觉得‘革命行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时,批斗会散了。不少人拥到台前,怀着复杂的情怀,想看一看这些名人。一个中年人拉住了一个红卫兵队长,解释说:‘刚才田汉说的是‘骂毛主席该打’,不是‘毛主席该打’,你们搞错了。’回答却是:‘像他这样的坏人,打了就打了,打完就算了。’”
1966年12月4日深夜,田汉被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逮捕并秘密监禁,接受“田汉专案组”审讯。两天后,《人民日报》加“编者按”发表三篇文章,给田汉扣上了一堆大帽子──反共老手、可耻叛徒、混进党内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戏剧界“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急先锋等等。此后,其代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也不再使用。
1967年2月,田汉被关入北京秦城监狱,继续由专案组审讯和调查他的历史问题,尤其是他在1935年被捕后在南京被关押和软禁期间的情况。同年7月,他因冠心病和糖尿病被化名“李伍”送进北京301医院,一边住院治疗,一边继续接受审讯。屠岸的文章中写:“他跟阳翰笙住楼上楼下。阳翰笙说,监管田汉的人很残暴,田汉有糖尿病,有时候把尿洒到了尿盆外边,那个监管员毫无人性地要逼田汉趴在地上喝下去。”
1968年12月初,田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想念母亲,有时沉吟:“放我回家见见我妈妈吧!”田汉死后,军方人士对其子田大畏宣布:“田汉死了,罪大恶极”,田大畏吓得不敢取回父亲的骨灰。11年后,官方为田汉补办了隆重的追悼会。
这是荒诞剧的终场吗?
与狼共舞 贻误终生
田汉作为文化名人,曾受到毛泽东的接见。他对“党”忠心不二,编写了大量歌颂“党”的话剧、歌剧、戏曲和电影剧本,而且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他不断创作新的“革命”诗歌、深刻“反悔”。他曾经配合组织批判他人,也被别人狠狠的批判、殴打和羞辱。最终,他还是未能逃过被“专政”、被打倒、批臭、惨死的命运。
田汉在文革期间的遭遇,绝非个案。有网民评说:“田汉不是唯一紧跟后被害的人,太多太多了,连长期共事的刘少奇都如此,何况田汉。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们,跟着魔鬼决不会有好下场。”
一颗“红心”向“党”,最终屈辱惨死,田汉一生的起伏跌宕,悲惨荒唐之烈,远超他自己编写的戏剧。中共的统治,制造了精神和肉体的牢笼,害人无数。相信中共,就是与狼共舞,必定为其所害,贻误终生和明天。#
参考资料:
1.李辉、高立林:《滴血的童心——孩子心中的文革》,少年儿童出版社,1989年7月。
2.张耀杰:《田汉之死的人道反思》,《长城》2003年第2期。
3.准星:《目睹文革揪出田汉、贺敬之一幕》,2006年5月28日,大纪元。
4.朱以中:《暴雨飘风总不移——忆剧协那段岁月和田汉老》,炎黄春秋网刊外稿,201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