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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批判儒释道

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儒、释、道家的影响深入到中国社会各个阶层。

中国儒家尚“仁”、尚“义”,孔子讲“见义不为,无勇也”,又讲“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儒家的天命观深入民间,《论语》中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中庸》开篇讲“天命之谓性”,指出人的根本特性乃受天所命。在古人看来天是万物之本,是一切价值的源头。人的生命既由天所赋,此生的目的即在回归天命,实现内心向善的要求。被儒家视为群经之首的《周易》讲“三才”,即天、地、人,天生人,地养人;人又可以取法天地,“与天地合其德”。天地的运行则遵循不变的天理。老百姓相信一个高高在上而又制约人世间一切的“天”,用“不变”的天理衡量人间的一切。儒家思想维系着道德与社会秩序。

佛家讲善,讲慈悲、讲忍辱,重视生命,信奉众生平等。在中共建政之前,佛家的六道轮回、积德行善、因果报应已成为百姓的常识,即所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客观地讲,佛家“善恶有报”的观念对于稳定社会、维持人的道德,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道家强调“真”,强调清静无为,强调人与自然和谐的统一,达到返本归真的目的,即所谓“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中国的中医与气功皆源自道家,此外服气、炼丹乃道家养生之道,道家占卜与预测之准确则让人叹为观止,大道修炼者更有肉身成道、羽化成仙的神迹。在世间层面,当今天人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对立,环境问题成为全球最重要的话题之一时,道家思想也引起各国学者的重视,更显出其特殊的价值。

对于中共来说,儒家的“天命”、佛家的因果报应、道家的无欲无求、与世无争是中共发动“阶级斗争”的障碍。儒释道经典确立的道德观,是中共树立自己道德权威的障碍,也阻碍了中共造反、革命、专政等政治运动。佛道两家修炼都让人超越生死,儒家让人舍生取义,这是中共利用物质手段来控制整个社会的障碍。佛家的涅槃彼岸、道家羽化成仙的遗迹与道法自然的精神、儒家的天命观都被中共视为宣传无神论的障碍。

1) 批判儒家

(1) 批判孔子

儒释道三教中最溶入生活的还是儒家思想,盖因中国人一直以家族为生活中心,而儒家文化所规范的正是家庭伦理,再将家庭伦理推广到社会生活和政治中。

近两千五百年来,中华文化的入世部份基本上以儒家文化为主导。自鲁哀公立庙祭孔开始,汉高祖用儒家的礼节制定朝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唐太宗追封孔子为文宣王,到清圣祖康熙大帝手书“万世师表”四字于曲阜孔庙等等,历朝历代对孔子都有追封或祭祀,即使是在汉化程度最浅的元朝,元成宗也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孔子对人类的影响早已超越国界,不仅日本、韩国、越南等亚洲国家承续了部份儒家思想,即使西方启蒙时代的大哲学家伏尔泰也自称是孔子的学生。

自汉代以降祭祀孔子的香火不绝。夺取了国家政权却骂孔子、砸孔庙的事情只有共产党一家而已。

中共从毛泽东开始就非常痛恨儒家文化,其原因在《九评共产党》的第六评中已有分析,此处不再赘述。毛喜欢秦始皇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他与秦始皇一样采用法家的诡诈权谋祸乱国家,特别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尤为毛欣赏、仿效和超越。

倡导“文、行、忠、信”的孔子被中共骂成“一切旧理论的师表,恶势力的灵魂”,称“自有生民以来,实未有如孔子罪大恶极,而为善人、大多数人的公敌者。今后,人类共起而攻之,可也!在古今中外所有思想家的言行当中,孔丘可算第一荒谬。”

上述泼妇骂街式的言论占据了中共批判孔夫子文章的主流,因为中共除了对孔子的言论进行断章取义、玩逻辑陷阱之外,从来没有拿出过、也不可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中共对儒家的批判是以阶级斗争为出发点和基础的,称孔子代表了奴隶主阶级的利益。今天在资本家已经加入中共,或者中共官员自己已经成为腰缠万贯的权贵资本家或权贵地主的时候,阶级斗争理论破产到中共都不愿意提起的程度(当然并不妨碍中共以阶级斗争的手法继续迫害异己)。此时回头观看对儒家的批判都成了笑话,因此中共为维护自己统治起见,也不得不假装去褒扬孔子。最近几年为了搞统战,中共又在海外准备建所谓“孔子学院”,试图利用自己批判过的孔子去骗向往中国文化的人。另一方面,大陆教学生背诵儒家十三经的民间学校却被中共取缔。

中共早在夺取政权之初,就出版了蔡尚思的《中国传统思想总批判》一书(以下简称《批判》),对孔子进行诋毁、谩骂和批判。其中中共所惯用的逻辑陷阱值得概要分析,因为这些逻辑问题仍然是中共党文化中大批判的重要手法。

第一种是断章取义。从孔子要收取学费(束脩)就断定孔子只为贵族服务,全然不管孔子“有教无类”的主张。孔子的学生中子路就出身贫贱。

第二种是张冠李戴,把别人说的话安在孔子的头上。例如《春秋谷梁传》为子夏的弟子所做,《批判》却利用其中有关伯姬的论述部份攻击孔子。

第三种是不当类推,从孔子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得出“这无异于认‘国家兴亡,匹夫无责’”的荒谬结论。把个人对待职位的态度类推到公民的义务上去。

第四种是不当类比。称自汉代以降的独尊儒术与秦始皇独尊法家一样,全然不顾儒家以道德感召人,而法家以赏罚来引诱和胁迫人的不同。

第五种是混淆原命题与逆命题的不等价关系。比如《批判》中说:“既然女子全是小人,就可想见男子全是君子了。”

第六种是扣“反科学”之类的帽子,称孔子“违反自然科学”。事实上,孔子谈论的大多是伦理和政治层面的事情,这些都与自然科学无涉。正如不能用直尺测量重量,自然科学的原理也无法衡量人的行为的善恶。更何况孔子规定的“六艺”中包含“数学”,此为自然科学之基础。

第七种是含沙射影。提出“三纲”者明明是法家韩非子、汉儒董仲舒等人,《批判》一书也承认这一点,但是指出妇女为守贞节而自杀的时候举了几个很惨烈的例子。这些例子与孔子毫不相干,恰恰相反,《礼记》记载,孔子的儿媳妇与孙媳妇都是再嫁的。然而在通篇批判孔子的大背景下,难免不让读者将《批判》一书中的悲剧算在孔子头上。

第八种是挑动人的妒嫉心。《批判》一书专门渲染“孔子的贵族生活”挑动人的妒嫉心。事实上,如孔子所言“鱼馁而肉败,不食”等实为基本的养生之道,并非什么贵族生活。

(2) 批判知识份子

《左传》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中国传统文化给知识份子提供大显身手的历史舞台,群星璀璨,人杰地灵。

改造知识份子也被中共视为极其重要的一步。中国传统社会讲“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其中“士”简言之就是知识份子。“士大夫”阶层是道统的承担者,因此从道德角度来看,他们甚至比统治者更有话语权,更遑论普通民众。中共不认同知识份子代表的正统道德观念,但需要以知识份子为中介去改造普通人的思想,因此中共一旦掌握政权,首先要做的就是改造知识份子的思想。

1950年6月,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三中全会的讲话中就谈到,对知识份子,“要使用他们,同时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改造。要让他们学社会发展史,历史唯物论等几门课程”。毛所谓的教育和改造除了令大中学校组织教师学习政协三大文件、社会发展史和新民主主义论之外,从1951年秋天开始,组织大批知识份子参加或参观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运动,这一场场的血腥运动让许多知识份子看到了共产党的残忍和凶狠,许多人的脊梁骨那个时候就吓软了。1952年1月,全国政协常委会做出《关于展开各界人士思想改造的学习运动的决定》,即让被改造后的知识份子把中共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推向全国,改造所有人的思想。

早在清末废科举后,知识份子中的很多人转而去依附政党。这个过程是个痛苦的过程,也是知识份子“主动”进行思想转变的过程。这种转变当然不会被中共认为已经足够,因为知识份子尽管认为他们需要高扬民主和科学的大旗,而儒家的绝大多数修身立命之学仍可作为判断是非的准则。这恰恰是中共不能容忍的。

毛泽东在1939年12月发表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将知识份子一笔划进“小资产阶级范畴”。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这顶“小资产阶级”的帽子就足以让知识份子抬不起头来。

中共通过宣传机器歌颂工人和农民,将他们的知识匮乏当作是革命的动力,宣传“朴素的阶级仇恨”加上共产党的引导就足以使革命走向胜利。而在另一方面,知识份子被电影赋予了符号化的脸谱——戴一副眼镜,畏畏缩缩;他们拘泥书本,看不起群众,做事主观等等。

1958年由成荫导演的《上海姑娘》公映不久就受到严厉批判,其原因竟然在于:“第一,知识份子在没有一个党委书记或支部书记给以批评教育的情况下,居然坚持原则,在建设中发挥自己的才干,这是取消党的领导,反对党的领导;第二,没有写知识份子的‘软弱性、动摇性、脱离实际、脱离群众’等缺点,……这是美化资产阶级知识份子;第三,……表现主人翁是受到工人中一些落后思想的影响才导致急功近利……这是‘往工人阶级脸上抹黑’。”第三点的原因也是挑拨工人与知识份子的关系。

这些对知识份子的污蔑宣传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其原因在于知识份子一直是社会思潮的领导者,一直是社会问题的发言人,一直是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和论述者,当知识份子的形象被成功抹黑后,他们所代表的价值观也就被随之颠覆了。在群众眼中,知识份子不再是尊重和求教的对象,而是嘲弄和批判的对象。

如果说上述的诬蔑还属于“名誉上搞臭”,卡住知识份子的饭碗则是“经济上截断”,从反胡风运动到反右、文革则是“肉体上消灭”的一部份。

许多同中共在夺取政权年代出生入死,倾囊相助的民主人士天真地以为自己是开基立业的功臣,因此“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中共也会让他们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宏大的抱负得到施展的机会。在鼓励鸣放的“真情”邀请中,这些“士为知己者死”的高人义士,一个比一个正气凛然,一个比一个跌得更惨。当人们目睹了中共的所作所为,“党天下”的真实含义遂昭然于天下:“人民民主专政,或曰人民民主独裁”。章伯均、章乃器、罗隆基、储安平……等著名文人,无论是爱国归来的留学博士,还是携财从共的资本家,从部长、教授、文学家、总编辑、记者的位置纷纷被扔进共产党的右派牛棚,至死也没能从冰冷的现实中弄清楚这“民主”和“独裁”如何能被中共结合成“人民专政”。久诵不衰的精忠报国、舍生取义、人格尊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等传统品格,都随着这末代鸿儒博学之士孤独的死去永远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人们恐惧的看到,积极悬挂人间天堂诱饵的中共党,首先建立的是人间地狱。

那些能够幸存下来的人,从此战战兢兢,不敢再提传统的价值,不敢再坚持知识份子独立的思想和人格。例如冯友兰、郭沫若,仅仅因为毛泽东的一句批评便吓得赶紧改变自己的学术观点。对于知识份子而言,独立的思想与人格就等于生命。这种摧残造成知识份子的内心苦痛绝对是无法形诸笔端的。

“知识份子”曾经是一种道德的同义词,表达的是清贫、正义、知识、涵养、不趋炎附势的社会形象。到江泽民时候,党的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种角色——“政治化妆师”。与文人的正统迥异,他们在政治舞台上是抬轿子、吹喇叭的匠人,辅佐的不是圣贤之君,而是鸡鸣狗盗的江泽民之流。

在一片机枪坦克屠杀造成的血污中、在国际社会一片制裁和谴责的声浪中上台的江泽民需要涂抹厚厚的政治油彩,于是这帮文人发明了所谓的“三个代表”。他们不仅从政治上葬送了国运,而且从道德上玷污了知识份子必须具有的清白。

时至今日,中国的“专家学者”早已不同于那些继承了深厚正统文化和行为方式的知识份子,其中绝大多数经过中共无神论、斗争哲学、社会发展史洗脑,他们只是掌握了科学技术的专业人员,对正统的儒释道文化并未做过深入研究,更未将其融入生活。

此时的中共打出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标语,做着“党恩浩荡”的表演,伪知识份子则不遗余力地编造繁复理论去论证中共统治的合法性,抑或是各种社会悲剧的合理性。中共成功营造了“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文化精英”的铁三角,需要的就是象何祚庥这样面对死于矿难的矿工说“谁让你不幸生在中国了”的“知识份子”。

还有一些受党文化污染严重的知识份子,虽保有做人的基本良知,但空有忧国忧民之心,苦无报国安民之路,无奈中只能争取“体制内”身份,要求“体制内改革”,凡事寻求“体制内解决”。“体制内解决”无非是首先向共产党称臣,承认共产党和党文化对自己的控制权和任意使用权,进而取得一点点可怜的发言权。在没有选择的社会环境中,一些浸泡在苏联文学和共产党著作中长大的人,珍惜自己成长过程中的宿食,不知道是毒药,难以放弃对共产党的理想心结,为社会不公呐喊之余,却无法帮助人们弄清中共才是万恶之源。这些人对中共寄予希望的做法实乃用个人的德行遮盖中共的丑陋,延缓行将就木的中共寿命。

2) 批判释家和道家

(1)否定神佛存在,歪曲信教动机

老子的思想曾被孔子认为云中龙。今天的西方学界对老子的思想仍然推崇备至。“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等《道德经》中的箴言至今影响力长盛不衰。自汉代以降,道家符箓、丹鼎等各个流派皆尊老子,留下如张道陵、邱弘济、许旌阳、葛洪等修道者白日飞升的神迹。历代帝王常以道士为国师,张良即称自己“以三寸舌为帝者师”,余者如蜀汉诸葛亮,唐朝袁天罡、李淳风,宋代苗光义,明朝刘伯温等都被开国帝王待以国师之礼。成吉思汗晚年也不远万里请长春子丘处机前去讲道。

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打坐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开功开悟,洞彻他所在境界的宇宙真相,教人重德行善,跳出轮回。释迦牟尼有十大弟子,都有很高的神通。他的第二十八代弟子达摩一根芦苇渡江,非常人所能为之,后在少室山面壁九年,将身影印在石上,成为千古奇观。禅宗六祖慧能圆寂迄今1000多年,肉身不腐,至今仍然端坐于广东南华寺中。

中共一方面进行社会发展史宣传,否定神的存在;另一方面,令其在各个宗教内部的代理人散布否定宗教创始者的言论。佛教认为佛是天国世界的创造者,如极乐世界即为阿弥陀佛愿力所成,而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赵朴初1965年在见到印尼总统苏加诺的时候却说“佛陀被神化了”“佛不是造物主……不能主宰人的吉凶祸福。”与此类似,受中共控制的基督教三自教会的主席吴耀宗也称耶稣的神迹都被自己“扬弃”了,并说“上帝已将人类得救之钥匙,从教会手里夺去,交予共产党了。”

神佛为宗教之本。无论是佛教、道教或其他正教,信徒努力提升自己的境界,最终是为了去所信神佛的天国世界,如佛教净土宗的人希望往生阿弥陀佛的极乐世界等。如果否定神佛的存在,否定天国世界,对于宗教信徒来说,修炼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而宗教这个修炼团体也就会瓦解。

中共作为无神论的宣传者,将宗教描述为“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在人们意识中虚幻的反映”,“在于劳动者对于剥削制度所造成的巨大苦难的恐惧和绝望”。基于这种宣传,一切有关天国地狱、善恶报应的教义都是中共直接否定的对象。

中共宣传“社会苦难是宗教存在和发展的肥沃土壤”,并刻意将那些在常人中遭遇苦难、万念俱灰的人入教当作是宗教信徒的常态。

事实上,道家的张道陵(即张天师)曾三次被汉和帝征为太傅(在九品官制中为正一品官),张道陵都没有答应,而是隐居在鹤鸣山中修炼。释迦牟尼佛出家之前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他的父亲为了阻止他出家的念头造了一座大花园,修筑壮丽宏伟的宫殿,令几百美丽的宫女日夜歌舞管弦陪伴他,并为他迎娶印度第一美女耶输陀罗为妻。然而太子仍然夜半骑马跨越城墙,至山林中苦修。太子成佛后,最早度化的五十六人中有五十一人都是波罗柰国的豪族公子。世尊返国宣说佛法,有王族豪贵的子弟中品貌端正者五百人随佛出家。因此,出家绝非对现实苦难(感情失意,或经济困难等)的逃避,而是发菩提心,以慧剑斩断尘缘的大愿。

在中共夺取政权之前,民间有一个信神的环境。释教和道教中的修行者被称为“法师”、“道长”、“高僧大德”等,是德高望重的象征,也是人们尊重的对象。即使是传统皇朝的皇帝遇到高僧也都给予礼遇和尊重。

而中共夺取政权后,就在民间强行推广“社会发展史”教育,破坏信神环境,将修行者描绘为愚昧、无知、迷信,甚至利用宗教敛财等形象。此时,修行者的社会地位一落千丈,从被尊重者变为大众嘲弄的对象。许多出家人因为受不了这种精神落差而还俗。

“人往高处走”,每个人内心都潜在地珍惜自己的名誉,希望与成功者为伍。中共将佛、道教徒描绘成一个失败者、甚至是“剥削阶级”,将信奉神佛的人描述为迷信和思想落后,这都会使民众与信徒保持距离。

(2) 摧毁修行的物质环境

如果出家人不在意世俗的看法,继续精进修行,那么接下来中共就要断修行者的粮道了。

一般来说,修行者的资粮来自两个方面,一为大众的供养,二为庙产土地的收入。当中共破坏民间信神环境时,第一个来源就中断了。对第二个来源,中共的对策就是土地改革。中共在1950年1月颁布的《老解放区市郊农业土地问题的指示》中规定寺庙、教堂等土地一律收为国有。各地寺庙中凡是有劳动能力的僧尼,转而从事农、林、手工业和服务性行业,到麻袋厂、织布工厂、印刷厂、比丘尼缝纫组等处工作。

依照佛教传统,小乘佛教的教徒也都以乞食为生,并不从事生产。传入中国后,禅宗四祖道信定居双峰山,聚徒五百人,因为住地远离城郭,乞食困难,于是自耕自给,以农养禅。道信教诫门人,“努力勤坐为根本。”“能作三五年,得一口食疗饥疮,即闭门坐。”由此可见,农业生产并非目的,仅仅是为能打坐参禅而从事的糊口劳动,且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要闭门打坐。

由于中共对生产资料和商业行为的全面垄断,寺院道观的生产性质已非道信所提倡的以农养禅,完全成了世俗化的工作单位,并被置于共产党的经济控制之下,仰共产党鼻息而生存。经济上对政权的依附,结束了宗教的独立性,并进而在政治上成了共产党的附庸。这是对宗教传统最大的破坏。

(3)消灭肉体

1955年7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展开斗争肃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指示》,史称“肃反运动”,打着“纯洁佛道教队伍”的旗号,杀一儆百,将不与中共合作的僧尼道士当作反革命分子逮捕枪毙。经济上的剥夺、政治上的压迫以及这种“罗织罪名、万人公审、宣判、枪毙”的恐吓,使很多僧尼站到了共产党的一边。

(4) 歪曲宗教经典,将宗教庸俗化

佛教称“佛、法、僧”为三宝。其中“法”即佛经。中共除了否定佛的存在、镇压迫害高僧大德之外,对于经典的破坏更为隐晦和阴险。

释迦牟尼在《大般涅槃经》中预言了未来的情况,即有魔王转生成僧尼和男女居士从内部坏乱佛法。

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太虚和尚提出“人间佛教”的说法,认为三乘共法(天乘、声闻、圆觉)要么属于“迷信神权”、要么属于“消极避世”。“人间佛教”进一步主张“修行现代生活化”和“寺院现代学校化”,“现代化的佛教事业应包括工厂、农场、保险、银行、公司、所谓工农商贸”,等等。这种打着“人间佛教”的幌子而将佛教彻底世俗化、庸俗化的做法,与佛陀原意直接相悖,并不符合佛教几千年来所要求的远离尘世欲望,追求心灵升华与超脱的修行方法。藏传佛教的白教始祖密勒日巴也告诉弟子说:在自己修成正果前,不要谈度化众生的事业。

如绪论中指出的党文化的第三种类型,中共将已经存在的思潮加以“发扬光大”,并从深度和广度上动用其掌握的国家资源进行推广。

中共认为“人间佛教”种种似是而非的说法恰好可以大加利用,只要信徒把关注“天国”的眼光转移到关注“人间”,那么中共就可以轻易编出更多的谎言,操纵教徒的思想。于是,“人间佛教”的传人,太虚的弟子赵朴初就成为中共最理想的代理人人选。

在赵朴初等人的带动下,中国佛教协会将“庄严国土,利乐有情”时时挂在嘴边。事实上,佛经中提到的“庄严国土”是指庄严佛国净土(如《妙法莲华经》中的诗句“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利乐有情”是指将“有情众生”渡化到涅槃彼岸,而绝非佛教协会所说的“积极参加祖国建设,努力为人民服务。”

(5) 成立中共宗教协会,让代理人从内部批判宗教

五十年代,中共建立了完全受其操纵的佛教协会和道教协会,以其代理人占据要津,成为附属于中共的类似现在所谓八个“民主党派”的政治组织。这些协会在党的组织体系中归统战部管辖,在政府体系中归国务院宗教事务管理局管辖,其目的不是为了繁荣宗教,而是为了控制宗教。

中国佛教协会在其发起书开篇处即热烈讴歌中共镇压反革命,并“感谢这一切的领导者──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和中央人民政府”,谀词滚滚,与任何一个世俗组织相比都毫不逊色。

释迦佛出世为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悉达王子,出家后又有瓶沙王欲以国王之位相让,悉达太子都没有接受,而是入山林苦修。可见,佛教之真意并不在人间的荣华与世俗的政治。而中共操纵的中国佛教协会在其成立章程中确立的宗旨即要求佛教徒参加所谓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道教的情形也差相仿佛。2005年通过的中国道教协会章程中明确规定要“加强……时事政策的学习,提高道教徒爱国主义觉悟和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的自觉性。……促进道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为构建和谐社会贡献力量。”简单地说,道教协会就是要让《道德经》适应于中共的政策,直白露骨地要改变信仰的内涵。

佛教协会、道教协会在政治上投靠中共,自然也就按照中共的看法去解释教义。宗教认为世界是苦难的,这种苦难自然是与天国世界的美好相比,否则就无法解释释迦牟尼为何要放弃王位去修行。而中共的宗教代理人却谎称中共治下的中国“就不能再……说成是黑暗的、痛苦的”。更进一步,为促进信徒更进一步溶于世俗,各协会都在批判所谓“消极厌世、逃避现实的宗教观念”,让教徒相信建立人间天堂。这种说法与佛陀所说“苦、集、灭、道”的四谛妙法截然相反。

这些宗教协会的代理人以其在宗教中积累的资源从内部进行批判,例如佛教的主张废除戒律并说这些典章害死了许多青年男女。这种内部的批判要比中共从外部的诋毁有力得多。

(6) 营造宗教自由假象

中国所谓的“宗教自由”是一种伪自由,它有一个前提,就是坚持共产党的领导。简单的说,一个人烧香磕头、忏悔许愿,干什么都行,但是当他的信仰和共产党冲突的时候,他就必须服从共产党。

伪宗教自由表现为宗教世俗化、宗教团体机关化、宗教场所商业化、宗教领袖政治化或干部化。

在中国,宗教局是政府用来控制宗教的部门。许多寺院的方丈、道观的主持同时也是中共的干部,他们有行政级别,领工资,参加政协会议,甚至配备车辆、电脑,每周进行政治学习。与其他中共干部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穿着袈裟或道袍而已。其心不在方外,四大不再皆空,寺观仅仅是其工作单位而已。

伪宗教自由的另一个表象就是建立大量的庙宇,组织各种宗教大会,修佛像、印佛经等等,给人中共在极力扶持宗教的假象。然而这些事情却跟真正修行的实质没有任何关系。

《九评之六》写道“再以寺院为例,这本是个晨钟暮鼓、青灯礼佛的修行场所,或是给红尘中人忏悔礼拜的地方。修行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忏悔礼拜也要求环境庄严肃穆,然而现在却成了发展经济的旅游胜地。真正来到寺院的,有多少是沐浴更衣后,带着虔诚敬佛的心来反省自己的过失呢?修复门面,毁去内涵,这也是中共迷惑世人的策略。无论是佛教、其他宗教还是派生文化,中共就是要使他们沦落到这步田地。”

如今中国的禅宗祖庭少林寺已经成为旅游和拍摄电影的场所,少林寺方丈贩卖少林文化,近期决定花费3.5亿元人民币将清静佛地变为休闲区,被讽刺为少林寺的“CEO”。他推崇“少林寺也应该有企业的观念”,于是开着豪华越野车,乘坐飞机周游世界,策划各种大型表演,每日周旋于企业老总、政府官员、国际友人等各类社会人士之间。他生活中最多的时间,是用于接待来宾和处理事务。达摩老祖所传的“壁观”修法需要清静的环境,如今荡然无存。

2006年8月,江西省化成禅寺监寺圣观法师因为“六四”为天安门死难者举行佛教超度仪式,而被当局威胁、逼迫离开寺庙。桂阳县宗教局何局长对圣观法师说:“你吃、喝、嫖、赌都行,就是不能反对共产党。”

伪宗教自由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加入到中共把持的宗教场所,他们研习的经典被中共歪曲,他们的正信被中共用世俗的利益所侵蚀,这都是中共系统破坏佛、道教的圈套。

伪宗教自由同时让一大批听命于共产党的品行恶劣之人成为寺院、道观的住持以及各级宗教协会的负责人,一方面他们积极配合中共需求在国际上为中共的伪自由涂脂抹粉,另一方面拼命敛财,乃至吃、喝、嫖、赌。例如广州两座寺庙里的和尚到三元里集体嫖娼;光孝寺、法幢寺和南山寺等三大古寺的和尚集体嫖妓;广东佛教协会的会长、光孝寺的方丈明生和尚,在寺院内开了一个“甘露坊”素食馆,弄了几个妓女模样的人站在寺院门口招揽顾客……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求神拜佛的传统,但必须指出的是,到寺庙烧香许愿都是相信眼下的不如意乃因果报应所致,以虔敬忏悔之心许愿未来要做多少好事加以弥补,希望神佛给以一时之方便,解脱目前的困境。伪宗教人士则把求神拜佛歪曲成给寺观布施钱财即可获得保佑,全然不管这些钱是否是偷抢或贪污来的。此时求神拜佛从“忏悔”变成了“花钱收买佛,与佛做交易”。

“贪官拜佛,和尚嫖娼”这种伪宗教自由对正教的破坏力最大,许多人因此而批判宗教为虚伪、敛财和淫乱的场所,这种自发的批判比中共的直接诋毁具有更深远的影响。

必须强调的是,中共对儒释道的批判是多层面的,包括理论层面的批判;把科学宗教化,用所谓“科学”的大棒对儒释道思想进行批判;收编宗教界,在宗教内部对儒释道进行批判;在党内进行思想清理;对儒释道进行妖魔化。这种批判是长时间的持续批判,贯穿在教育、生活中,辅以定期的政治运动强化,人人写文章,或抄文章,强行洗脑。同时,这种批判也是全面否定式的,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对传统思想进行保留的余地。在中共狂热的无神论、唯物论意识形态宣传中,在恶毒的对儒释道的妖魔化中,在政治暴力的威胁中,在中共险恶地安排代理人从内部进行颠覆中,中共完成了对儒释道的系统批判和取代。今天,大多数中国人已经不知道儒释道为何,只要一句“封建迷信”,就足以让人们条件反射式的避而远之。口号式批判即可,无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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