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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音婉转成绝响——评剧名旦的文革厄运

评剧名旦小白玉霜。(网路图片)

【大纪元2017年02月08日讯】(大纪元记者叶蓁报导)一个顶着养母光环出道的梨园弟子,一个终其一生没有专属艺名的传统戏曲家,一个将白派唱腔发扬光大的评剧名旦——她就是颇具传奇色彩的名伶小白玉霜。才华横溢却红颜薄命,45岁时她悲惨离世,让那绕梁之音终成绝响。

小白玉霜,本名李再雯,沿袭评剧白派创始人白玉霜的名号登上戏坛,少年时便成为一代名旦。拥有寓意纯洁美好的名号,却抵不住中共“改造”与“打压”传统文艺的一次次运动,最终,她落入“无瑕白玉遭泥陷”的文革厄运,留给后人“霜重鼓寒声不起”的无尽叹惋。


评剧名旦小白玉霜。(网路图片)

临危受命,青出于蓝

与大部分成名的戏曲家相似,小白玉霜也有着贫苦悲惨的身世,5岁时随父逃荒到北京,因家贫被卖给李家班的白玉霜做养女。10几岁时,她得到戏班的彩旦李文质启蒙,打下唱戏基础,13岁就登台为养母唱配角搭戏,逐步掌握白玉霜的唱腔和表演风格。

在小白玉霜16岁时,李家班转至上海表演,因白玉霜的出走,戏班的广告上便意外添上“小白玉霜”的名号。原来班主为摆脱困境,硬把她推上舞台,挑梁唱主角。在上海唱戏,演员们必须每天两场戏,场场换戏码,这就苦了只会《玉堂春》等几部戏的小白玉霜。

在戏班老前辈的帮助下,她玩命练习,每天“硬吞”两部大戏,再于次日上演。如此坚持了两三个月,小白玉霜帮助戏班渡过难关,完成旅沪演出;自己也学会了四十多部大戏,逐渐打响名号。

就在小白玉霜初露锋芒时,白玉霜回来了。为了不与养母争戏,她在继承白派唱腔的基础上,努力探寻适合自己的戏路。她受到程砚秋依据嗓音特点创立“程派”京剧的启发,认真比较她和白玉霜的声音特点,发扬白派咬字狠、发音准的优势,善用丹田气塑造出含蓄悠远的唱腔。她在演技上也与白玉霜有别,不求外放,注重以情动人。

几年下来,小白玉霜形成韵味醇厚的演唱特色和朴素淡雅的表演风格。在白玉霜病故后,她正式成为白派继承人,凭借多年学戏的功夫,成功表演《秦香莲》《杜十娘》等多部传统剧,在京津一带久负盛名。

评剧在定名之初,就被赋予“评古论今”的意味,具有歌咏时事、反映民生的文化意义。然而自中共篡权于大陆,评剧与其他文艺活动变成为中共歌功颂德的的工具。1951年,周恩来签署《关於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提出“改戏、改人、改制”的方针,传统戏曲的内容与价值逐渐流失,小白玉霜等一批戏曲家也难逃“改造”命运。


小白玉霜戏装扮相。(网路图片)

欲加之罪,厄运征兆

起初,小白玉霜受到中共谎言的蒙蔽,以爱党为爱国,积极响应中共号召,投身戏曲改革工作。1950年,她率先成立“新中华评剧工作团”,排演《兄妹开荒》《农民泪》等现代评剧,推动“现代戏”的发展。1955年,中国评剧院成立,小白玉霜作为首席主演,更是支持传统戏与改编戏“并举”。期间,她还多次奔赴朝鲜、广西、福建等地参加劳军演出。

1956年,小白玉霜被中共吸纳入党。体制内的评剧名旦并未感受到“党”的温暖,却时常因为不坚定的“政治立场”陷入尴尬境地。这种情况在“整风鸣放”时期尤为明显。

她在包头、呼和浩特一带巡演时,奉命视察戏剧界的工作,收集意见,“帮助党整风”。在她召集的座谈会上,因有人言辞激烈,她就被扣上“在基层煽风点火”的帽子。朋友在她家闲谈,因谈到“京剧界可以有梅尚程旬的剧团,评剧界为什么不能有白剧团、喜剧团……”她又被说成是“向党夺权”“闹分裂”。

小白玉霜到底是戏曲家,为了更好发扬白派评剧,她不愿为“配合任务”去排演缺乏艺术价值的“政治戏”,并希望排演过的新戏能够吸取以往教训,成为经典保留下来。也许她还未想通,中共专制下的改编戏为其扭曲的意识形态服务,与传统戏的精神背道而驰,根本无法产生真正的艺术性。

为艺术负责的小白玉霜,却成为当局眼中“右倾保守”的异己分子。渐渐地,她上台的机会越来越少。在后来接到的几个现代戏中,她认为自己的年龄、气质与角色相去甚远,便试图与领导沟通,竟被视作“反对现代戏,不服从组织安排”的表现。一时间,误解、流言压得她透不过气,小白玉霜在国营剧团里,越发感到困惑与无助。

在1963、1964年间,小白玉霜在一次演出现代戏之前,与同事发生口角而哭哑嗓子,导致无法登台,只能临时找别人顶替。“小白玉霜罢演现代戏”的说法在剧团沸沸扬扬传开,让她百口莫辩。终于在1964年,中共对她做出开除党籍的决定,小白玉霜的舞台生涯随之终断。

现实的打击似乎并没有让她清醒,她在“决定”文件上签字时,仍流露出对中共的幻想:“我愿意在党的直接教育下提高自己。但说我反对党的领导,反对文艺方针,我觉得委屈……”


小白玉霜(右)在评剧《杜十娘》中的剧照。(网路图片)

造反浩劫,香消玉殒

1966年,文革风暴席卷全国,几年前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让小白玉霜不可避免地成为造反派的“革命对象”。“旧班主”“黑线人物”“反动学术权威”“漏网右派”等政治罪名一股脑扣到她头上;造反派闯入她家,砸毁所有陈设;8月26日,她更与其他被批斗者一同下跪,接受造反派的毒打;她又被赶到“牛棚”,接受管制。

文革中,她很多时间在剧院的“牛棚”度过,每天机械地报到,“早请示,晚汇报,背语录,读文件”,还要完成劳动指标。由于她在劳作时受伤,造反派不仅训斥她“吃惯了剥削饭,人懒手又笨”,更用藤棍抽她的脚腕。那时小白玉霜全身浮肿,腿脚的皮肤肿得发亮,棍子抽一下就是一道深沟。人人见之发怵,却都不敢上前阻止。

造反派还逼她承认“整风鸣放”期间的罪行,说她向党进攻,罢演现代戏,更说她1952年赴朝鲜演出《秦香莲》,是“贩卖封资修黑货”“故意瓦解军心”“破坏抗美援朝”的罪行。可怜小白玉霜至此仍对中共抱有幻想,认为“党”不会冤枉好人,是非黑白早晚会弄清楚。因而她只承认缺点错误,坚决否认有罪。

小白玉霜耿直的行为,换来中共变本加厉的进攻。家里多次遭洗劫,多年攒下的积蓄被洗劫一空,丈夫也顶不住压力与她离婚。1967年12月16日,文革小组的“头面人物”戚本禹在一次讲话中公开污蔑:“马连良、小白玉霜是反革命。”在黑白颠倒的年代,当权者的一言可定生死,“反革命”的罪名粉碎了小白玉霜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经过两个不眠之夜,她感到心力交瘁,最终在12月17日,一个寒冷萧瑟的冬夜,她服下安眠药自杀。次日上午,造反派闯入她家,准备揪她去批斗,却发现她已奄奄一息。“黑帮分子,不予治疗。”她被送进医院抢救时,一个傅姓医生在其病例中贴了这样一张字条,彻底宣告她的死亡。

1967年12月21日凌晨,小白玉霜停止了呼吸,离开了让她受尽屈辱与苦难的世界。去世后,人们发现她留下四封绝笔信,分别写给领导、女儿、邻居,言辞中充满了对中共“感恩戴德”的思想。很难说小白玉霜至死都未看透中共的真面目,也许她只是为了减轻自杀造成的“反党”罪行,让女儿少受牵连,才违心地写下那些溢美之词。

在她左手心,还留有一段倔强愤怒的遗字:“我文化水平低,没革命理论,XXX你害不了我,叫你看看我是什么人。”

1978底,中共为小白玉霜平反;1979年为她举行追悼会;1986年撤销开除其党籍的决定,利用她的身后声名继续为政权效力。可叹幽幽芳魂离世19载,终究没有逃脱中共魔爪,再次被打上共产烙印。

在疯癫倒错的文革时代,一代评剧大家的生命与风骨,一同被革命之火燃成灰烬。曲终人未散,小白玉霜留给后人的,除了仅有的几段老戏遗珍外,更应有对历史的反思与今日的警醒。

 

参考资料:

小白玉霜传,张慧,曹其敏,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

责任编辑: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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